Cetace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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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楚

我都忘记了我是怎么和阿楚认识的。

在某天之前,我们一直都是聊得来的。阿楚像是网络彼端莫名让人安心的存在温柔,善良,有耐心,这些世界上美好的词语,都是用来形容她的。

当阿楚从头顶慢慢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时,我想到了李白的一句诗,仙人抚我顶,结发受长生。


然后我谈了男朋友。

我的男朋友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人,在我面前又不完全是个坏人。

多数时候,我几乎无心和以前的朋友保持应有的联系。他就在我身边,用各种名义上他爱我的手段,去把我变成一朵真正的高岭之花。

为此,我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有大半被毁于一旦。

直到我看到他手机里和另一个女人的聊天记录,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搬出那间公寓。

可笑的是,他前一晚还把我搂在怀里,说尽世间情话。

甚至几天后,手机上都不曾有过他发来的一条消息。打开朋友圈,果然是和新女友在一起的照片。


我和阿楚在一个城市,却一直从未见过。

阿楚说,她明明有在酒吧和我见过一面,我努力回忆着那天被酒精控制住的大脑,试图想起一点记忆的碎片。

我这人向来是记性不好的,酒吧中的灯光暧昧,我能勉强记得阿楚是个短头发,眼睛亮亮的女生。我当时不能放着一起来的朋友不管,只是匆匆和阿楚打了个招呼就走了。那时,我以为阿楚是我多年未见的哪个同学。


我从公寓搬出来之后,大概过了一个礼拜,才勉强找到了一个离地铁口近的小区。

搬家后的第一天晚上,我买了一箱啤酒,自顾自的坐在地板上喝着。醉意席上大脑的前一个记忆碎片是,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面对着陌生的天花板。

对于失恋,只想醉,不想哭。唯一和他有关的想法是,他可真是个渣男。


日子开始慢慢恢复平静,我和阿楚的联系也开始慢慢变多。

一起吃饭,一起看电影,一起去酒吧,一起骂男人。阿楚是抽烟的,她身上常年有一点烟草味。阿楚喜欢木质的香水,我经常趴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脖颈的香水味,然后皱起眉毛笑着说,她好像是从棺材里刚爬出来的死人。

阿楚自然就会反击我,我们阿瑾身上的果香味,像是从小在糖罐子里泡出来的小公主。

我在阿楚家住的那个晚上,我慢慢贴近阿楚的脸,近的可以看到她睡着时候掉下来的那根睫毛。阿楚的身上和我一样柔软,我坏心的想要摸摸她的小肚子,她似乎在睡梦中意识到了什么,一边按着我的手一边翻身向另一侧。

“小阿瑾,让我睡一会,好不好。”

阿楚总是仗着比我长上三两岁,常常把小阿瑾挂在嘴上。甚至有时候还会摸着我的头,语重心长的说,我们小阿瑾要多喝牛奶,快快长大。

我今年都二十二岁了,还怎么长大,就算把牛奶当成水喝,也再不会长高了。


有一天深夜,我躺在床上辗转的时候,闭上眼睛,浮现的是阿楚的脸。就算我再迟钝也懂了,原来我是喜欢阿楚的。

像小孩子一样从阿楚抽屉里摸出她的电子烟,深深的吸了一口,阿楚向来是不喜欢抽电子烟的,是因为我想要尝试一下绿豆味的烟弹是什么味道,买回来玩玩罢了。只是我抽了两口之后,便束之高阁了起来。喜欢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,但我在关键的时候退却了。

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,但我不希望我的喜欢给谁带来没必要的压力。


阿楚是一个不爱发朋友圈的人,偶尔的偶尔,会有一张在酒吧喝酒的侧脸照,大多还是模糊的。就算这些模糊的侧影,也足够让我沉迷。

是危险,且让人疯狂的魅力。

我和从前一样,黏着阿楚。和她一起吃饭,看电影,去酒吧,一起骂男人。可是看向阿楚的眼神,却变的不一样了。

我向一个同样喜欢女孩子的朋友求证,她说,喜欢女生是每个人可以选择的权利。只是要想好,是她在你失恋的期间对你过于好,是不是前男友的替代品,是不是换成任何人,你都会爱上。

我不敢说话。

所以更不敢说出这段感情。



我喝多了,在凌晨一点,在酒吧门口,和阿楚一起。

我说,阿楚,我好想喝杨枝甘露,只要杨枝甘露。像小孩子一样,拽着她的衣角。小时候就最喜欢杨枝甘露,长大了,也可以喜欢吗。

阿楚说,“喜欢杨枝甘露是不分年龄的。”

“可是我喜欢你,是分年龄的”我醉眼朦胧,不知今夕是何年。“我爱你,也是分性别的。”

我能明显感受到空气沉积了下来,半晌,阿楚说,

“我爱你,也是不分性别的。”

一个绵长而带着酒气的吻,懵懵的落在我的唇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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